我拿海蓝之谜糊墙

云亮/黑白往事 2

*第六章

*都是瞎编，与现实无关，请勿对号入座

*修仙paro，连载

*家财万贯资本主义妖修云×睚眦必报新时代天才修士亮

*部分设定取材王者，会吃设定

狄仁杰赶到探月楼时，楼内毫无异常，如往常一般热闹，客人络绎不绝，小二热络招呼。

队伍中大部分都是修士，马上发现了不对：“大人，我记得探月楼今天在庆祝什么，怎么现在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狄仁杰拿出搜查令，道：“查。”

掌柜的给大理寺的人带路，一间间房仔细看过，把探月楼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

李元芳办完自己负责的案子找了过来，和刚要离开的狄仁杰遇上了。他大耳朵上挂着两个铃铛，那是一对法器，能探听四方虚实。两人刚碰头，元芳那铃铛就响个没完。

狄仁杰迅速回头，让人把探月楼给围了。不明情况的百姓探头探脑，想看个究竟，被大理寺的侍卫拦住。

“哎哟哟怎么了，大理寺把探月楼查了？”

“有什么案子吗？难道杀人凶手在楼里？”

“快走快走。”

狄仁杰喝道：“大理寺办案，无关人员请先离开。”说完就让人布下结界，封锁了探月楼。

李元芳道：“狄大人，楼内有阵法，现在看到的场景也许不是真的。”

“什么样的阵法？如何破阵？”狄仁杰问。

李元芳绕着楼走了一圈，铃铛越来越响。“应是镜花水月，只能从里面破阵，或者布阵人自己解除。”

狄仁杰暗道糟糕，楼里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在探月楼四周设锁魂阵，见到有邪祟逃出，立即抓捕！”

.

与外面的粉饰太平不同，楼内现在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点光透进来。赵云拿出夜明珠，光芒很快就被黑暗吞噬。那邪祟看不清模样，诡异的笑声在房间里回响。

“咿嘻嘻嘻......”

诸葛亮索性闭上眼，听声辨位，一扇子扇向某处，具有星耀境修士修为的灵力扇出的劲风如千针万剑，不容小觑。那邪祟不知方位，诸葛亮只听见了墙体坍塌的声音。

“咿！疼！”

“装神弄鬼。”赵云的声音传来，诸葛亮耳旁呼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眨眼间飞了过去，房内骤然闪烁一道白光，是赵云的银枪撕破空间，王者境威压顺着枪尖抵达邪祟藏身之处，破风声之后，是震慑灵魂的嘶吼。

“疼——好疼啊——”

诸葛亮借着转瞬即逝的耀眼白光看到了邪祟的样子：长发紧贴头骨，那发尾滴答滴答流着血水，眼眶深陷，眼睛狰狞得只剩眼白，嘴巴的微笑快要扯到了头上，双臂长到一个难以言喻的长度，指甲盖全翻了过来，身形极度消瘦，高度腐烂，用手臂爬行时那黏糊的血肉一沓一沓残留在了地上，现在受了赵云的一击，正吃痛地打滚，那掉下来的肉就更多了，看得人直反胃。

不知是不是突如其来的光太晃眼，房内再次回归黑暗的时候，诸葛亮眨眼时还有微弱的光亮。就那一眼，他好像还依稀看见了邪祟头发上挂着个头饰，有点像铃铛。

“还没死？”诸葛亮道。这邪祟他们一眼便知是由凡人转化，她甚至没什么自我意识，修为更是算不上有。

赵云也有些奇怪：“我刚刚用了至少六成功力。”

那也不是凡人能受得起的。兰陵王不知道去哪了，诸葛亮贴了两张明目符在太阳穴上，依旧是无法看清东西。他和赵云背靠背，时刻提防着邪祟的动作。白光不间断地闪，诸葛亮一同出招，响彻四周的哭喊逐渐成了可怖的尖叫，那邪祟被打得都快看不出人形了，赵云想给她一击，但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诸葛亮突然听到有铃铛的响声，和普通铃铛声不一样，像铜器碰撞，又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得令人手脚发软。他赶紧给自己和赵云贴了张护体符，防止带有灵力的噪声影响道体。

一眨眼的功夫，诸葛亮还没屏蔽听觉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伴随着短暂的耳鸣，眼前所有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几秒后，诸葛亮反应过来，他头上被盖了一张红布，整个人坐在一张大软床上。低头一看，他原来的青白色衣裳变成了几层华丽的大红喜服。

“？？？”

视线被遮挡，他很想掀开头上的东西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空间转移术？还是幻境？

诸葛亮无法动弹，但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有些焦躁的内心归于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心在能做的就是见招拆招了。他身体不能动，脑子还可以思考。

探月楼突然陷入黑暗，楼下那么多人也没了动静，他们把那邪祟打得嗷嗷叫，闹得这么大狄仁杰也没有过来，只可能是整座楼都被隔离了，可能是结界，也有可能是阵法。如果是结界很好办，把那邪祟杀了，结界就能消失；如果是阵法，可还得找到阵眼，或者让那邪祟自己解除。后者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邪祟头发上的也许不是头饰，而是什么高阶法器，能让人陷入幻境。一些高阶法器会生出自我意识，越高级越懂得自保，由凡人变成的邪祟连青铜境都能勉强杀死，抵挡王者境和星耀境两人连续的攻击，多半是那铃铛吸收掉了大部分。

诸葛亮联想到了那日天眉派之变——被夺舍的外门小师弟身上可能也藏了什么法宝。

被夺舍的身躯极易染上怨气，那小师弟被高纯度的灵气灼伤，也是灵气对怨气有着天然克制的缘故。庄周的《梦蝶》第一式能沟通天地，使体内灵气不再枯竭，还可以支配天地灵气，就像庄周将灵气具象化成蝴蝶群一样。

这倒是和如今王者境修为的能力有些相似。

反正现在无事可做，诸葛亮识海里开始重复着《梦蝶》的口诀和招式，直接就地感悟。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腰间有些发烫，是他的传讯符发出的动静。探月楼的阵法隔绝内外灵力，现在能用得上传讯符，只能是楼里的人，也就赵云、李白和兰陵王有。李白估计都不知道他在楼里，兰陵王遇到危险自有隐星阁的手段解决，没必要跟他联系，那就是赵云在找他了。可他现在动弹不得，无法拿起来符纸传讯。

或许可以试试灵气具象化......

诸葛亮天赋极高，尽管现在《梦蝶》第一式他理解得还不够透彻，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屏息凝神，用识海接触灵气，默念《梦蝶》口诀，体内经脉游走周身，仿佛有个小人在识海中比划着《梦蝶》的一招一式，姿势标准有力。灵气不断在他体内积累，逐渐转化为自身灵力，识海越来越满，丹田运转有点呈现疲态，诸葛亮没有停下，识海小人动作变快，忽然触摸到了识海的边界。这一瞬间，诸葛亮感觉到自己摸到了星耀境的极限，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诸葛亮收拢灵力，耐心地寻找体内的突破口，口诀一刻不敢停。

精致的嫁衣胸前隆起了一个小鼓包，无形的气从体内释放，没有散开，全都积在了一起。星耀境要做到灵气巨型化还是太难，诸葛亮另辟蹊径，通过《梦蝶》的作用，先吸收灵气入体，再放出来，那么短时间内那灵气还是属于自己的，便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游走在空气中。

不过他体内的毒给灵气具象化带来了一些限制，灵气的形状有点不受控，没有变成诸葛亮想要的蝴蝶，反而成了个团子。

正当诸葛亮想着这团子能干什么的时候，他怀里动了动。

“喵——”

“！”

“喵！”

“......”

诸葛亮沉默片刻，接受了自己变出了一只灵气猫的事实。他心中念道：“把我的头纱拿下来。”

小猫是诸葛亮的灵气具象而成，它的意识就是诸葛亮的意识，小爪子一抓，一掀头纱，但力气有限，没有全部拿下来，只掀了一半，挂在了头上那重重的金钗上。

诸葛亮这才看清自己所在何处——不是他所想的婚房，而是荒郊野岭，面前是坟场。他坐着的大软床也不是他一个人在坐着，旁边还有一口棺材。

倏然，那棺材砰一声响了，棺材板从里面发出拍打的声音，力道还不小，那棺材被撞得在床上移动了些许。

“......”诸葛亮深呼吸，缓和了一下情绪，“我的传讯符也拿过来。”

小猫抓过他的传讯符，贴在了他的脸上就消失了。

诸葛亮咬住符纸，运转灵力联系赵云。

“你在哪？”赵云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诸葛亮开不了口，只能发出嗯的回应：“嗯？”

“你能动吗？”赵云问。

诸葛亮用否定的语气道：“嗯——”

“说不了话？”

“嗯。”

“我们应该是进入了环境，那邪祟手上的铃铛我看见了，是幻境铃，可以将人拖入摇铃人的幻境里。邪祟早就死了，这里可能是她生前所经历的场景。”赵云简单说完，又问：“你有没有受伤吗？”

“嗯嗯。”诸葛亮发出了“没有”的音调。

赵云居然听懂了：“那你先待在那不要动，我去找你。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我暂时被困住了。”

“嗯哼？”

“我被封在了一个空间里，非常小，可能外面有什么禁制，我从里面打不开，我想想办法。等我。”

赵云刚说完，诸葛亮身旁的棺材板又从里面被撞得砰砰响。

“......”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夜间刮起了寒风，掠过一座座坟头，更显得阴森。呼呼风声听着像有人在哭，颤颤巍巍的，要把人拽进深渊。

阴风把诸葛亮的盖头吹了回去，诸葛亮再次看不到周围。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了点别的动静。

“洞房夜过——送新娘新郎入坟——”

“......”诸葛亮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冥婚。

他来不及细想，身边突然出现了很多人，他们欢声笑语，把他抬了下床，放到了轿子上。外头的唢呐声震耳欲聋，吹得是欢庆的曲子，还有变调。嘻嘻哈哈的庆祝声萦绕，让诸葛亮觉得有种强烈的割裂感。他怕遗漏了什么，没有屏蔽掉听觉。

在深夜的坟场里办喜事，诸葛亮浑身不适，只想赶紧把那震天响的唢呐给堵上。

“新娘到——”

轿子停了。

“新郎开棺——”

那叮叮咣咣的敲打声掩盖在唢呐声里，诸葛亮完全听不见。好几声撬开盖子的声音出现，棺材板咣当落地，唢呐声更大了。诸葛亮觉得在这样下去他要聋了。

就在他要用灵力堵住耳朵时，外面的唢呐声骤然停止。

“新郎活了！！！”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诸葛亮还是不能动弹，以为外面有邪祟出没——坟场里最容易出现的情况——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灵力在体内聚集，他想再试一次灵气具象化。

本来还高高兴兴的人们顿时作鸟兽散，滚的滚跑的跑，闹腾一下子归于寂静，坟场回到了原有的阴森。

“啊——啊——啊——”不知哪来的乌鸦在叫唤，诸葛亮觉得还挺应景，至少比刚才的唢呐要好得多。

脚步声靠近。

透过头纱纹理的缝隙，诸葛亮看到了掀开车轿帘子的新郎。

“嗯？还有位新娘子。”

诸葛亮连忙发出声音：“嗯！嗯！嗯！”

赵云一愣，掀开新娘子的头纱，熟悉的脸让他也有些意外。

只见诸葛亮含着那已经湿润了的传讯符，眉间一点朱砂，脸上惨白，脸颊还扑得猴子屁股似的。

盖头完全放下来的时候，诸葛亮就能动了。他坐在轿子里，手脚有些麻，抬头看着赵云。赵云脸色苍白，是没有活人气息的青乌，身着红衣，跟自己身上这一身还挺配，站在车轿门上，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两人异口同声——

“你居然是新娘？”

“你还真是新郎？”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赵云赶紧拉住诸葛亮，诸葛亮借力钻出车轿，没想到赵云也跟着一拽，他整个人跌在了赵云怀里，赵云顺势环住了他。

“抓紧。”

“......”到底是谁抓紧谁。

.

当空间再次平稳下来，诸葛亮发现自己恢复了原来的衣着。

赵云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那邪祟想困住我们，却没想到高阶法器对王者境来说用处不大。”

“......”

“其他人可能也在经历刚刚的事情。只有我们破了幻境，阵眼却不在里面，我们可能来到了最初的幻境，也就是那邪祟生前的记忆。阵眼说不定就在这里。”

诸葛亮道：“所以你可以放下我了吗。”

“抱歉。”赵云松开自己的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诸葛亮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有没有丢，问：“高阶法器对王者境不管用？王者境真那么厉害，世间就没有东西能困住你了？”

“还是有的，”赵云道，“高阶法器之上还有神器，不过王者大陆的神器屈指可数。除了神器之外，还有一些无视天地因果的阵法或禁止。例如现在探月楼的阵法，吞噬楼内万物，再比如那邪祟的幻境铃，满足了‘听其声入其境’的条件，任何修为的修士都会被吸进来。”

诸葛亮低头沉思。赵云在一旁等待，看到他眼睛闪了闪，就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你好像很清楚这幻境铃啊？”

赵云知道他会问，立马回答：“这幻境铃，是我南极仙宗日之塔里的东西。”

诸葛亮挑了挑眉：“哦？”

王者大陆有二塔一坛，二塔分别是南极仙宗的日之塔和稷下学院的通天塔，一塔是天眉派的东风祭坛。传说，二塔一坛是创世神陨落前留下的东西。

一万多年前，王者大陆有创世神和灭世神，创世神主拯救，灭世神主杀伐，二神势同水火，爆发了毁天灭地的战斗。据现有记载，创世神走上通天塔请动苍天之力，启动东风祭坛，将灭世神击败于日之塔下，但这还没能完全消灭灭世神，最后创世神牺牲自己与灭世神同归于尽，两位神蕴含的无穷灵力在王者大陆引爆，数不清的功法传承和珍宝法器散落大陆的各个角落。

创世神弥留之际，为后世修士能够得到应有的锻炼，用尽最后的气力，将那些散落各地的宝物都放在了日之塔里，其中也包含了灭世神的东西。万年过去，东风祭坛失去原来的作用，成了天眉派日常祭祀的活动场地，通天塔成了稷下弟子们修炼的场所，日之塔因藏着大量秘宝传承，每五十年一次开放，每次开放都有修为限制，修士们进去后可凭自己的本事获得机遇。

每次日之塔开放，南极仙宗都会派人进去评估，还会出了一本《日之塔图鉴》，专门记载在塔里新发现的法器和珍宝。

《日之塔图鉴》五十年出一册，本来是参加日之塔试炼的门派人手一本的配套赠品，前几年宣布统一售价三百灵石。

诸葛亮看他挺熟悉，问：“那《日之塔图鉴》不会是......”

赵云料到他要说什么：“没错。是我提议的。不过一开始我定价一千灵石一册，长老们嫌太贵，降到了三百。没办法，我们南极仙宗人少，会赚钱的更少，总不能光凭外出斩邪除恶过活，等着他们坐吃山空我又看不下去。

“......说得有道理。”

两人说着说着，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变化。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叫做黑白镇。黑白镇镇长的儿子因落水丧了命，镇长夫人觉得儿子走得突然，连媳妇都没有娶进门，黄泉路走得寂寞，便叫来鬼媒婆，耍了个小心思，将印有镇长儿子的手印的白纸叠成指甲盖大小，混入银两中，再放到自己家卖猪肉的摊子上，别人来买猪肉需要找钱，那白纸找到了谁的手上，就让那人家里的女儿嫁进来，跟镇长儿子配婚。

那日是赶集，人多，王家的女儿跟着家里人从村里来到镇上，坐在牛车上开开心心地望着镇上的一切。那是她第一次跟着爹娘来赶集，眼里全都是好奇和期待，却不知道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行人穿过赵云和诸葛亮这两个外来者，这一次他们不再参与进来，成了旁观者。

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王家卖完了自家的东西，要收点肉回家，来到了镇长夫人家的档口，拿走了掺有白纸的零钱。王家死活不肯嫁女，镇长和镇长夫人以钱权施压，逼死了王家夫妇，王家女是独女，不嫁也得嫁。

怕自己儿子的尸身腐烂误了吉日，这些都发生在两日内。那鬼媒还特意叮嘱，娶嫁为红事，不宜有白事与红事相冲，这新娘子得是活嫁。

诸葛亮坐在大软床和车轿时动都动不了，有一股无形的力禁锢住了他。他原以为那是幻境自带的禁制，现在想想，其实那是王家女无法反抗的体现。

王家女也逃跑过，也向别人求助过，可所有的人都告诉她，那是她的福气，是她不懂事。

“你们家本来在村里就不好过了，嫁给镇长儿子多好啊。”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敢想！你就知足吧！”

被压在梳妆台的新娘哭着喊道：“那为什么你们家的女儿不嫁！”

“哎哟，这是鬼媒定的缘分，谁让你们王家那么幸运拿到了定亲信物呢，你说是吧。”

“什么定亲信物，那就是一张破纸！！”

“我的新娘子哟，别哭了，这妆都花了，我给你重新画。大喜的日子开心点......”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别碰我！别碰我......爹......娘......”

哭得喘不上气的新娘子从镜子的一角看到了那鬼媒在后头发什么东西，像是银票，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有人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她呼吸不畅，面目狰狞地晕了过去。

片刻，黑白镇的画面就变成了刚刚他们所在的坟场。为防止新娘逃跑，他们把她的双手钉死在了轿车里；为了不让新娘的哭声给婚礼带来晦气，他们用针线缝住了她的嘴，线头勾在脸颊上，强行摆弄成了一个微笑，就这么一路把她连人带棺材地带到了坟里。

新郎开了棺，新娘子被八抬大轿请下去，最后在一片欢庆的唢呐声中，棺材被钉死了。诸葛亮看到这里已经很不舒服了，他攥住赵云的袖子，赵云脸色也差到了极点。

赵云没有告诉诸葛亮的是，他从棺材里出来的时候，借着月色微弱的光，看到了棺材板里无数的黑色抓痕，那是王家姑娘最后的求生本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诸葛亮的声音有些发飘。

修士离凡人的生活其实很远，一些恶俗在他们眼里，或许是从未接触过，甚至从未听过的事情。当亲眼见证了这些，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其实什么都做不了。都说修士要斩邪除恶，可他们斩的是什么邪，除的是什么恶呢。这人间烈狱，还是发生了。

察觉到诸葛亮的道心有些动摇，赵云立马敲晕了他。

但是黑白镇的故事还未结束。

就在冥婚后的第二年，镇长儿子的棺材被人掘了，王家女重见天日。那冲天的怨气破棺而出，一夜之间，参与了那场婚事的所有人皆丧命在自己家中，镇长和镇长夫人惨死在了自家祠堂里，被人用钉子钉在了祖宗的牌位上，死前灵魂被强行扯出，用不入轮回。

又过了好几年，黑白镇消失在了一场天灾里。

画面再次变化，已是十年之后。

被怨气缠身的王家女越发控制不了自己，不知为什么出现在了日之塔里，等离开日之塔时，她带走了幻境铃。那个时候她还能很好地使用这高阶法器，没出南极仙宗前，她遇到宗门内的修士，还会控制铃铛的声音，只响一下，一般修士只是恍惚了一瞬，足够她穿过重重修士。

赵云并不纠结王家女是怎么进日之塔的，他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心道，果然。日之塔他天天守着，怎么会不记得有邪祟跑出来了，原来是这铃铛的问题。

看到这，王家女还留有几分理智。她不知道的是，这幻境铃是灭世神留下的法器，沾染了神的怨气，时间久了，死前的执念和怨恨会被无限放大，把那仅存的理智给消磨掉。到了长安，等她看到了城内的喜气洋洋，旁人一笑，她就想起了曾经流着血和泪在车轿上听到的声音。

她疼，她恨啊。

凭什么你们就能笑，我非得哭呢。凭什么啊。

这是你们对不起我的。

这位可怜人，还是成了令人可恨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