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海蓝之谜糊墙

云亮/黑白往事 1

*第五章

*修仙paro，连载

*家财万贯资本主义妖修云×睚眦必报新时代天才修士亮

*部分设定取材王者，会吃设定

长安繁华，秩序安稳，这离不开治安官狄仁杰的亲力亲为。大理寺积压的陈年旧案不少，治安官处理案件也有个轻重缓急，只有在没什么紧急要案时才会翻出来查。如今中秋会在即，大理寺还有一桩大案未能侦破。

一个月前，有位王姓的新嫁娘刚被抬进夫家宅邸时，发现宅邸里寂静无声，悄悄掀开红盖头才知道，夫家早已人去楼空，宾客也消失不见。第二天，消失的所有人重新出现在家中，却没了生息，像冬天家家户户在院子里挂腊肉一样，被挂在了房梁上，更诡异的是，悬挂之物是普通的细绳，连接房梁的部位是每个死者的两边嘴角，扯着的人脸是一张张诡异的扭曲的微笑，把前来查看的新娘子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又过了几天，有个姓马的人家办满月酒，宾客来到马府发现宅子里空无一人，第二天马府一家三十几口人全部被掉在房梁上，嘴角被挂着，脸上依旧是诡异的微笑。再来就是最近这些天，某个官员家给孩子办生辰宴，同样是无故消失，第二天全家惨死，死法如出一辙。

“前前后后快有百人遇难，女帝怀疑有人想针对中秋会，因此极其重视。我们封锁了消息，怕引起恐慌。但案子不破，百姓们一日不得安宁。”狄仁杰向诸葛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知诸葛道友能否施以援手，早日破案，扁鹊也能早点跟你们走。”

大理寺前院忙忙碌碌，给人歇息的后院倒显得几分宁静。后院面积很大，四周房间环绕院落，中间种了棵树，遮天蔽日，下面还有几张石桌凳子，偶尔会有休息的大理寺人员在这里乘凉，喝喝茶喝喝酒，谈天说地。

诸葛亮坐在靠树干的位置，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姿势懒洋洋的，挨着树。秋风吹得树上沙沙作响，变黄的叶子如天女散花，落满一地。

“为什么找我？”他道。

“因为这案子需要一个强大的符修帮我们引路。”扁鹊道：“这次的受害者众多。检查废了不少功夫。就在你来大理寺那天，我发现了死者身上残留的怨气，非常微弱。说明有邪祟作乱。且每位死者身上的怨气都一样。”

每个修士的灵力自天地灵气转化，和指纹面貌一样都独一无二，只要动用灵力就会留下痕迹，留在死者身上的灵气并非来源自身，脱离原身太久，使用的灵力会变回灵气，在回归天地之前，还是可以知道这灵气是属于谁的。而怨气是分辨不了的，离世之人枉死或因生前执念未能及时入轮回，灵魂被怨气侵蚀，才会化为邪祟，有的还会形成再生灵智，以邪入道，一般称之为邪修，和修长修士以灵力修炼不同，邪修修的是怨气，怨气越大，修为越强。

诸葛亮不解，狄仁杰看出了他的想问什么，又道：“找个人画个追踪符去寻人，我们知道，可我们这几天尝试了无数遍，我们大理寺修为最高的符修画的追踪符也找不到人。符纸到处乱窜找不到方向，附着在上面的怨气很快就散了。从死者身上收集到的怨气剩余不多，我们不敢再尝试。”

诸葛亮非常爽快：“死者身上的怨气还剩多少？”

扁鹊道：“只剩两次附着的量。”

诸葛亮勾勾手，道：“给我吧。”

一直在旁边听的赵云有些担忧，诸葛亮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扁鹊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递给他。怨气和灵气一样无色无味，只有用识海去看才能看清——灵气透明有形，怨气灰黑呈雾霭状。诸葛亮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空中直接画符，每一笔都精妙无比，散发着的灵力好似音符的律动，仿佛活过来一般。

他速度很慢，手指来回划动的动作细腻，半炷香的时间，额角上有汗珠冒出。

扁鹊皱着眉，对诸葛亮这么轻描淡写地使用禁术有些不太满意。他记得庄周和他提过，诸葛亮对禁术研究颇深，长久下来对道心的修炼不宜。

“成了，”诸葛亮收手，打开装有怨气的小瓶子，还没止血的指尖从瓶口轻轻一勾，又往半空浮着的符印点了点，很快，那符印周围隐隐约约出现了边界，成了一张灵气为符，血气为印，附着了怨气的追踪符，他随即低喝道，“去！”

追踪符上的印记化成一条长长的血线，向大理寺外飘出，狄仁杰见状，马上带了几个人朝血线飘去的方向追，诸葛亮和赵云在后面跟着。出大理寺的时候，诸葛亮还不忘给自己易容换衣。

李白和狄仁杰不愿同路，来大理寺这几日走到哪都觉得膈应，干脆就此分开，和诸葛亮打了声招呼就溜了。

红线一直延伸，几人从大理寺追到城门附近，又从城门转向反方向，饶了大半个长安城，最后红线在一个巷子里断了开来。

“还是失败了？”狄仁杰问。

后脚跟上的诸葛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思索道：“有古怪。追踪血线不会有误，或许是追踪的源头不止一处地方。刚刚走的路线你还记得吗？”

狄仁杰在追踪的时候记下了所有红线移动变缓的地方，命人赶紧去查。诸葛亮余光瞄到了什么，交给狄仁杰一张传讯符：“我还有事，有事再联系。”

他刚出巷口，鬓边发丝飘了飘，一缕不易察觉的凉风拂过，看不见身形的人留下了一句话：“右转百米，探月楼二楼最里的包间。”

是兰陵王的声音。虽然此前他给了诸葛亮传讯符，但是并没有在现在使用。传讯符能千里传音，原理是通过符纸传送带有声音的灵力，有被人从中拦截的可能。日常传讯不会有人闲着无聊去干涉，毕竟王者大陆每天使用传讯符的人多了去了，但对于隐星阁这种情报组织，能谨慎点是好的。传讯符于他们而言，更多地用来做情报交易，而并非传递。

“我好像还没有你的传讯符。”追踪红线的时候人多，赵云一句话都没有说，诸葛亮去哪他就跟到哪，悄无声息的。

诸葛亮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道：“你不是没有传讯符也能找到我吗？”

只要沾到一点别人的灵力，哪怕是天涯海角，王者境的修士都能感应得到。

赵云无奈道：“你和狄仁杰都不怎么认识，都能给人家一张传讯符，我们相处一月有余，你帮了我我救了你，也算是过命交情了吧。”

他语气有些委屈，诸葛亮哪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即使知道这人多少有点装的成分在里面，诸葛亮还是觉得他说的在理。

三天后便是中秋会，两人往探月楼走去，主街上人声鼎沸，小摊遍布街道两旁，卖吃的卖玩的应有尽有。诸葛亮瞧见一个卖发绳的，款式还挺好看。灵石是修士间的流通货币，民间用的还是银两，诸葛亮没有凡间的货币，正好对面有个当铺，他用灵石换了银两，买到一个带绸带的杏色发绳。

赵云见他忙前忙后，又在那发绳上比划着什么，表情认真，没有打扰。

不一会，诸葛亮用一张符纸卷着发绳一并送给了他。

“这个是？”赵云放好传讯符，指着那发绳问道。

“就是普通发绳，不过我在上面画了东西，把它变成了一条保命绳，可以在你受到致命一击的时候保你一命，同时画符者能感受到，一旦你有危险，我可以马上出现，”诸葛亮道，“嗯......可能对于王者境来说不太需要？”

赵云听完，攥了攥手中轻飘飘的发绳，竟感觉有些沉重。他坦然一笑，没有隐藏自己心中的欣喜，扯下了自己束好的头发，用这杏色发绳重新束好。

“谢谢，我很喜欢。”

诸葛亮发现赵云真的不太会收敛自己的情绪，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的。赵云那笑容挂在脸上，原本看起来坚毅正直的眼神染上笑意，竟能看出些温柔。他看得有些入神，想起了那夜一石三鸟的算计，赵云眼里那转瞬即逝的阴鸷和深不可测，和现在相比，后者要真实许多。

至少现在他们站在阳光下，那快乐的深情被太阳照着，赵云眼里的光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尤其是那光里，只有诸葛亮一人的身影。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赵云笑了笑。

眼波流转，诸葛亮有种被对方吸进去的感觉，心跳也莫名跳得更快了。

“没有，在想事情。”他若无其事地扭头向前走，恢复好状态，道：“兰陵王找我了，先去探月楼吧。”

.

探月楼是长安城内一间普普通通的酒楼。隐星探月，这里实际上也是隐星阁的一处暗桩。

楼里今日在办喜事，张灯结彩又敲锣打鼓的，柜台上的匾额换上了一张横幅，上面是写给某个人的贺词。听说是今年的探花郎考前曾在这里住过，从乡下偏远地区赶来考试的他在探月楼受到不少照顾，今天特意回来，探月楼顺便给他庆祝庆祝。

“赵云，你还记不记得狄仁杰那三个案子里遇害的情况？”

赵云想了想，道：“第一个案子是新婚，第二个案子是满月酒，第三个案子是生辰宴。”

诸葛亮嘴角弯弯：“发现共同点了吗？”

“都是喜事，”赵云道，“这邪祟专挑办喜事的时候动手。”

诸葛亮和他站在探月楼外，看着里头的热闹，道：“如果我没记错，不久前我那追踪红绳，在这探月楼附近停的时间最久。希望我多虑了。”

赵云没有感应到楼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探月楼大概是安全的，不过......喜庆之气可以压住邪祟的怨气。我们小心行事。”

说罢，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抬眼就看到了正在里面和人吃酒的李白。

“这位道友酒量可以啊！李某佩服，佩服！可惜李某还能比你多喝一两！”

“李道友可是小瞧我了，今天不比个高低，我这心里要不舒服好几天呢！”

“小二！再来两坛你们楼里最好的酒，就刚刚那个！”

“好嘞——”

诸葛亮：“……”

“李白你之前应该认识？”他没和李白打招呼，直接让小二带他们去二楼，用灵识和赵云交流。

赵云：“听我二师弟，就是韩信说过。李白此人，好酒，好剑，有才，潇洒。就是有点浪。”

“总结精辟，”诸葛亮又问，“那你知道他是你二师弟的道侣吗？”

“知道，那会他还说要带回来让大家看看，三师妹说怕他俩把宗门给拆了，就没有后续了。”

“……”诸葛亮想起在大理寺见过几次的云缨，道：“云缨在大理寺，好像没见你和她交流过？”

“其实是有的，在你休息的时候，”赵云解释道，“狄仁杰安排了别的案子让她跟进，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不好过多打扰。”

赵云在宗门里很少出现，统一说法是因体质要闭关修炼，旁人也不知道他修炼什么，只觉得每次大师兄来去匆匆都是一个人，从未见过他与谁相处得比较来，就算是和同样是南极道尊座下的其他三名弟子在一起，相处久了也能发现他的言行是亲和而有距离的。

云缨这丫头看起来心大，对感情一事看得还挺准，一见着赵云就问，“大师兄，你什么时候谈朋友了？”

“看着有缘。”

“所以你来大理寺不是来看我的啊？”

“不是。”

云缨撅了噘嘴：“好吧，那我先去忙啦。师父的传讯我也收到了，天眉派之事有你应该能很快搞定。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记得叫我！”

“三师妹有些古灵精怪，性子主动，你见了怕是招架不住。”

诸葛亮发现他还挺爱听赵云讲这些的，“那你四师弟马超呢？”

“四师弟有些孤僻，不过品性纯良，修炼还是很用功的。他前阵子获得了一份传承，回来的时候身上有暗伤，还在宗门里闭关修养。”赵云见他对这些感兴趣，补充道：“二师弟领了门派任务，现在在长安城最西边暂时镇守长城。”

韩信去了长城这事诸葛亮听李白说过。听赵云说了这么多，他下意识是信了的。这么多日的相处，加上各种信息的不断交汇，诸葛亮其实已经打消了对赵云的怀疑，只是对于个别事情还留有疑虑。赵云有事瞒着他是毋庸置疑的。

诸葛亮对自己的想法给感到吃惊。刨根问底不是他的性格，别人不说自有缘由，他没理由让别人说出来。他和赵云时间不长，关系也没到那个地步，怎么现在对赵云有事瞒着他开始在意了。

也许是赵云身怀天道机密，他刚好对此有过一些研究，所以想知道吧。

“两位，到了。”小二对着二层最里面一间房的门敲了两下就走了。

诸葛亮拉门进去，赵云关门的一瞬间，外面觥筹交错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原本无人的房里又多出了一个人。

兰陵王坐在桌子的一边，另一边是留给他们的。

不得不说，这位隐星阁的高层永远带着一张面具，可那露出来的蓝绿色双眸给人一种妖冶的美感，配合着眉心处那颗美人痣，虽不知面具之下如何，光凭这眉眼，绝对能在王者大陆上迷倒一众修士。

有人说隐星阁专出貌美帅气的俊男美女，可惜个个都练了鬼谷子阁主的隐身之法。

“坐。”兰陵王道。

两人坐在了他对面，桌上的茶温正好，但都没有喝。

兰陵王见状，道：“那就直入正题。阁主同意了这次合作。你说你可以吸引归西谷大部分注意，但你要知道，不算在外做任务的，归西谷内大约有上百修士，一半以上是钻石境，三成星耀境，能和你打成平手的不少于二十人，就算你天赋异禀，也招架不住人海战术，所以我们想先听听你的计划。”

诸葛亮指节有规律地敲击着桌子，道：“声东击西，打不过我可以跑，只要能够拖延他们，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回去支援，带有结界效果的阵法和法器我也不是没有。这个你大可放心。”

兰陵王看向了赵云，这个告诉他一道天机的修士只有钻石境修为，他知道这人压制住了自身境界，也有八成肯定赵云的修为是王者境，但还是觉得不够保险：“要不要派点人在你这边？”

诸葛亮道：“不用，归西谷那边才是你们的主战场，留着人手在那边吧。”

兰陵王道：“归西谷在王者大陆西部，你打算在长安实施你的计划？”

“长安是最优选，从归西谷过来，星耀境最快也要一个时辰。不过这么做，长安城短时间内可能容不下我。”

“你想怎么引他们过来？”

“这个很容易，”诸葛亮道，“他们追我这么久，人也被我杀了不少，他们做惯了杀人越货之事，现在一个一百万灵石的活捉悬赏让他们吃了瘪，心里想必不好受。有钱能使鬼推磨，归西谷发展到今天就是靠这个赚钱，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加码，花更高价，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推他们一把——”

兰陵王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赵云也想到了什么，看着诸葛亮的眼神有些复杂，总之不是高兴的。

“你以自己为诱饵，冒这么大风险，真的不需要我派点人过来？”

诸葛亮再次拒绝了兰陵王。

三人在房里待了很久，兰陵王确认能相信诸葛亮后，打算给云梦泽那边传讯。

诸葛亮无事做，打量着房间。房门一关，外面听不到里面，里面也听不到外面，这阵法叫匿声阵，常见，也难破解。诸葛亮看得仔细，还发现这匿声阵里还套着一个保护大阵，可以防止有人误闯或是攻击。

有意思。诸葛亮摸摸下巴，瞄到赵云脸色不善，不禁奇怪，自己也没怎么和他说话，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赵云恰好传音过来：“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但我记得天眉派的弟子都很爱惜自己。”

“什么？”

“三贤者心无外物，你我两派多年交好，我师父闭关之前和你师父曾有过多次悟道，关系可以说是很不错了。你师父危难时刻让你来找扁鹊而不是我师父，说明他更信任扁鹊。一个只是星耀境的神医谷医者和一个王者境贤者之间可能还有一层别的关系，知己好友？道侣？”

“你……”

“狄仁杰和我简单提了那日大理寺的事情。你被扁鹊弄伤，是故意的吧？博同情，利用对方的愧疚心理顺理成章地让人家免费帮你除毒。”

“……”

“如果你事先知道你师父和扁鹊的关系，当时就不用绕弯路让自己受伤。”

诸葛亮知道赵云想表达对他不顾自己安危的不满，可他更不喜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这是很少有的体验，没什么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即使是庄周也不能完全做到。此时诸葛亮有种被拆穿的窘迫，这种反应非常讨厌，他大脑一时转不过来，找不到反驳的话怼回去。

赵云还要不知死活地来上一句：“真聪明啊。”

“……”

因为是传音，诸葛亮能感觉出他的语气，应该不是讽刺。

“呵。”

赵云：“嗯？”

诸葛亮想一扇子把他扇飞。

赵云传音道：“任何时候都不要以伤害自己来达到目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自己不在乎，有人会在乎。下次有什么想法找我一起说说，我也不笨。”

诸葛亮被他那“我也不笨”气得要死，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知道了，你怎么这么烦。”

传音过去，两人都愣了一下。

赵云想：原来我们已经这么熟了？

诸葛亮想：我做什么要答应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奇怪，为什么传讯符失灵了。”兰陵王的疑惑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赵云道：“是不是房内的阵法阻隔了灵力传播？”

兰陵王道：“房内的阵法我刚刚解除了。”

“匿声阵也解除了？”诸葛亮问。

兰陵王点了点头，然后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房内安静极了。

“匿声阵解除了……那为什么我们还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这房间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赵云是三人中实力最强的，他上前打开了包间的房门，速度非常快，哐当一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

“咿嘻嘻嘻……”

尖细的女声传来，每一声都像针扎进头皮似的，叫得人发麻。那声音越来越近，快要冲了进来！

“来了。”诸葛亮还没来得及抓住赵云的衣袖就眼前一黑，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